【盾寡】美与孽（十一）
（十一）
→今日上线一个假的蛇队←
【下次更新预告：
盾寡新作大电影《午夜东京》预告首发🌸
克里斯埃文斯和斯嘉丽约翰逊再度合作，
盾寡之外又会有怎样的火花，
当我们在另一个时空重逢，
能否逆转前世的结局，
能否改变命运的谶语，
2020新春，定档除夕夜，尽请期待
（仿佛芒果台广告词一样的预告哈哈哈哈哈）】
正文：
［从前的Steve把那药箱端到她面前来，想要科普一般地告诉她哪种药才最适合不会留疤时，总是被她不耐烦地打断，“队长，你在和一个间谍比较谁更了解止血包的作用，不觉得可笑吗。”她总能把他赌的没话说，那是她的乐趣，为了缓解那五年无聊生活中消磨人意志的点点滴滴。他也不争辩，只是放心地把那药箱子交给她，转身去厨房给她泡助眠的牛奶。
“烁灭”那五年里，她的睡眠一直很差，可他总是在寻找各种各样的助眠方式来帮她改善她糟糕的身体，可是情况并没有一点点好转，他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直到在她房间那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发现了那个印这“”的白色药品。（为了帮她找一份文件而她却忘了给抽屉上锁）
他抓着那药瓶一把扯过她的衣领把她死死地摁在墙上，“是不是我今天没有看到这个你也不打算告诉我了。”
她挣扎不动，却神情淡漠：“没那个必要。”
他在她的耳畔咬牙切齿：“你要折磨你自己，为什么要连带我一起折磨。三年了，Natasha，你放不下这一切至少应该放过自己吧。”
她侧过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你呢，队长，你又何尝放过自己。”
手上渐渐没了力气，松开了她，她像一只脱了线的玩具小熊，从墙上滑了下来，离开他的身体，眼神没有一丝说得上是生动的光彩。他跪下身去，紧紧地搂住她，她瘦了很多，单薄的身躯仿佛无法支撑一个早已悲喜无常的灵魂。他为她找来了许多俄罗斯软糖，明艳艳的橘黄色为她灰暗无聊生活里增添了一丝光亮。至少，她总算开始在一点之前睡觉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其实才过了几个小时，现在大抵是半夜吧，视线内并没有钟，无法准确判断时间，只在能够看得见的桌上发现了一盒巴比妥和几瓶阿司匹林，那都是曾经经常出现在他的药箱里的东西。一阵瓶瓶罐罐搅动的声音之后，她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看见她的身影，连忙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结果肌肉撕扯牵连了旧伤，他痛得一拧眉头。
手中拿着一杯热水和一个棕黄色药瓶，坐到他身边来：“别逞能了，你现在的情况很差，需要马上吃药。”
听话地接过她递过来的白色药片，另一只手刚要伸至杯壁，却不经意间地触碰到她的指骨，而他却想都没想便自然而然地扣住，仿佛爱人之间再亲密不过的细节，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还能用自己所有下意识的反应来处理。
“Natasha。”除了她的名字，再说不出任何字句。每一次，在这种问题上，他永远没辙，不会有例外。
“你不用说话，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恨你，这一点不会变。Steve，我知道你无路可退，但那不代表你可以允许自己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那如果，他们给我的赌注是你呢。
即使是我，你也不能。
他知道她会这么说，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让她失望了。
“我知道，所以我必须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又是这句对不起，
拜托她去找Bucky资料的时候他说的是对不起，
和她一起逃亡的时候他说的是对不起，
在教堂里他告诉她无法签《索科维亚协议》的时候他说的是对不起，
在机场大战时她放自己走的时候他说的是对不起，
空无一人的基地里他说的还是对不起，
就仿佛他们之间永远欠着还不完的债，
可他们彼此都深知，
真正还不完的不是债，
而是他们懦弱到无法说出口的爱意。
“对不起，小娜，因为要不要把鹰眼拉进来，也是我提起的，我知道不管是不是身不由己我这么对朋友都该死，因为你眼前这个Steve Rogers已经不是曾经的Steve了。你眼前的人，手上沾满了无辜生命的鲜血，他甚至已经开始为了一件事的成败而去赌上一切，他像个玩命的赌徒那样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好像他真的有一天能够追逐到似的。他改头换面，带上属于九头蛇的面具，改变自己的处事风格，只是为了让自己糟糕的演技终于能在敌人那里运用得如火纯青。可还是被你发现了，不是么。但是如果你没发现的话，说不定现在我早就成了你的刀下鬼了。”
搅动塑料勺的手停在了原处，她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语开始一点点淡漠下去。
“我知道，我其实早就该知道的。我曾经拼了命想让你保留的，原来在你眼里，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不是这样的，小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一直停在原处不变，但只要他所相信的所坚守的还如当初那样坚若磐石，那么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都不是最要紧的。就像你那日在教堂里对我说的那样，最重要的不是团结的形式，而是我们真正团结在一起。”
怔怔地看着他，什么责怪都说不出来了。
感受到手中那杯水渐渐冰凉，可还是像握着冬日里一个暖炉那样握着那杯水，忘记了放开，也忘记了换掉。她知道其实他说的没错，只是不想承认这种变化让她感到不适，可她心里明白得很，不论时光倾斜过多少年光阴，他们依旧如第一次在甲板上相见时那样纯粹，明眸皓齿，一如当年。
这也正是她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会原谅他的原因，对吧。你从来就没有赢过。
毕竟，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所谓输赢。
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把药膏一点点涂在他额前的伤口处，调侃道：“英俊的九头蛇队长要是破了相该怎么办呢。”
还是那样温柔地冲她一笑：“这不是还有头盔吗。”
她调皮地一眨眼，故作严肃地责备：“九头蛇队长戴了美国队长的头盔，像什么样子。”
“像罗曼诺夫女士那样，撒谎都心不惊肉不跳的样子。”
于是是个绵长的吻，连Natasha自己都没想过，他们上一次接吻的那种绝望感，就像一把无间地狱火，足以烧彻她整个心扉。
情爱的形状是他的眼睛，是那一汪让人想要溺死在里面的深蓝色，亲吻的时候可以描摹出情爱的样子，一点一点，从他的眉角，他的鼻梁，再到他的嘴唇，连呼吸都透着令人心安的清凉感。
这个足够令人浮想联翩的吻戛然而止，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真正属于九头蛇队长的疏离感。
“Natasha，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还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
也许未来那个结果比现在，还要糟糕一百倍。
“我要告诉你，Nat。”
散着卷曲的红发，香槟色的真丝睡衣被她抓得起了褶皱，Natasha抱着膝盖坐在那张法式斜纹沙发上，眼神呆滞地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黑咖啡，但那目光却又像穿过咖啡，到了别处。
浴室里传来了蓬头唰唰的冲水声，那声音就像无数的灰尘那样干扰着她的思路，其实她现在根本没有思路。墙上的石英钟指向凌晨四点，还有几个小时就快要天亮。
而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对她说的话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两人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说话，她其实想说“你一定可以战胜这一切的，只要你还像以前那样忠于自己的心。”可话到了唇边，脱口而出的却是：“好好睡个觉吧，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然后他们各自去了各自的房间，各自拉上了铜门锁。可看着那窗外明晃晃的月亮，映在地上化成水一般把床轻轻托起，旋转着飘荡在黝黑的湖面上时。
睡着的，并无一人。
于是她坐了起来，把脸埋在掌心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刚要按开床头灯的时候，他出现在了她的床前。
黑暗中她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明显的焦虑。
“我没有睡。”
“我也是。”
她突然有种回到“烁灭”那五年的错觉。
眼前的他发丝凌乱，身躯佝偻着，显得有些狼狈。她起身拿过床前那杯放了安眠药的热水递到他手里：“这样吧，你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个小时，等时间到了我叫你。剩下的，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好不好？”
好好想办法，她其实在他进浴室冲澡的那段时间里什么也没想。她第一次这样大脑一片空白。
“我必须要告诉你，Nat。如你们所知，宇宙立方的确有篡改现实的作用。因此即便九头蛇相信了我是九头蛇队长的身份，他们依然想要用宇宙立方把我变成一个完整的我，我的意思是，一个完整的，残酷无情，狠厉暴虐的九头蛇队长。这些日子来，他们一直在对我进行洗脑，不是你们所知的那种普通的方法，而是利用宇宙立方的专门针对我的方法。因此现在我也分不清我的所做到底有哪些是表演，又有哪些是真实。我不知道我到底亲手杀了多少人，我害怕宇宙立方把我变成一个杀人机器，变成刽子手的领导者，而我却感觉不到这种变化，但我最怕的是，到最后你的名字都要成为一个陌生到我听完之后都要迟疑三秒的词汇。”
“哐当”一声，她清晰地听见玻璃瓶在浴室瓷砖上破碎的声音，然后是哗哗的水声混杂着瓶瓶罐罐跌落作响。她这才从凝滞的思考中惊醒，反应过来浴室里的不寻常声音，门已被他上了锁，她试着敲了敲，门内只有蓬蓬头的洒水声。
你还不明白吗，只有我才能帮你把失去的一切都找回来，只有我才是Steve Rogers。
你不是，你是Captain Hydra，不是Steve Rogers！
可是Captain Hydra就是Steve Rogers啊，你就是我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合作伙伴，我们才是一个人。
你给我闭嘴！
“Steve？”
无人应答。
只好聚了全身的力气撞开了那扇门，白茫茫的弥漫着的蒸汽中，Steve从镜子前的洗手池里抬起头，握着玻璃残片的手上是淋漓的鲜血。她尚未反应过来，Steve便一个健步扯过她的双手将其扣住，两臂钳制住她的双肩把她往墙上摁，转身的时刻不慎拉下了淋浴的把手，冰凉的水顷刻间顺着蓬蓬头全都浇在了她的头上。
深深吸了口气，总右手仅剩的力气关了蓬蓬头的把手。滴着水的长发仍然黏在了脸颊两侧，丝丝不舒服刺激着她的皮肤。望向他眼底，那一望无际的深蓝色中仿佛藏着一片深幽的暗海。一刹那她终于意识到了，如今他情绪极其不稳定，心理防线随时可能崩溃。
“这算什么？！你告诉我，这 他 妈 到底算什么！”用力摇晃着她的身躯，好似完全不在意她的反应。
“你在说什么，Steve，你看清楚，我是Natasha。”
“谁在乎你是谁，我只想知道，我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有命令，只有要求，只有目的，没有人在乎原因，就连你，你也不在乎。”
他的双手渐渐没了力气，Natasha于是急忙抽出自己的双手想要制服他，可他低下头来深深地望着她，然后便要把整个身躯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一般，靠在她的耳畔，重重地喘着气。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
抬起他的手挽在两肩，把他挪到浴室旁边的椅子上。一把扯过洗手台上的毛巾在他臂弯的伤口处利索地打了个结，看着眼前靠在椅子上眼神呆滞的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要去找药箱，却被他的拉住了手。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让人很烦。”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从背后传来。
轻轻地一笑，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转过身来蹲在他身侧，握住他还有些血痕的双手，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抚了抚他额前的发，静静地看着他。
“我是不是很烦？”他固执地问道。
“是，很烦。”她肯定地点点头，然后认真地看着他“你知道吗，Steve，如果不是看在你现在有伤的份上，我真想把你打趴在地上。”
“那等我下次伤好了，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她“噗嗤”一笑，调侃道，“能打过美国队长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可是我希望下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是Steve Rogers，而不是九头蛇队长。”他的眼神黯淡下去，嘴唇微微颤抖。
Natasha紧了紧他身上的浴袍，站起身来把他揽在怀里，他这才没看见她脸上纵横的眼泪。
曾经，她是那个从地狱尽头走来的人，他依旧不管不顾地向她敞开炽热而笨拙的爱意，让她即使是在深渊也觉得被一束光所照亮，如今，他即将坠落无边地狱，她当然会不顾一切地把他拉回，这束光曾照亮过她的灰暗岁月，她也将伴随着这束光一起步入未来。
不论有没有未来，她决绝地想着。
“我相信你，我只相信你。”她的嘴唇开开合合，凉凉的声音在空中轻轻一颤，“你只要记住这一点，你只要记住，Steve Rogers永远都不会是Captain Hydra。”
我只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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